敬爱的老师：
 今天是您去逝三周年的祭日，您的几代学生、弟子和家人，又一次来到您的墓前，怀念您的教诲，追思您的道德文章、洗礼我们的灵魂，体认人生可能达到的伟大和境界。
 您去逝的三年来，我们常常在回忆中，在后思中想念您的音容笑貌，您的崇高的人格风范和高深的学术思想。在一定意义上，我们甚至比您在世时更认真、更全面地从您身上学到了为学做人的道理，您的精神依然和我们同在，已成为我们心灵中的不朽和永恒。
 在平凡的人世间，在庸常的生活中，您的一生证明了什么是人的概念或理念，证明了超越和伟大的真实存在，证明了人性可能达到的高度和尊贵。
 您热爱生活，热爱自然，热爱哲学事业，热爱学生和家人，热爱生活中一切美好的东西。您喜欢喝酒、吸烟、品茶、遍尝各地小吃，喜欢摄影、旅游、烹饪，晚年学会了电脑操作，不仅打出九卷本的《文集》，也曾打出许多精美的彩色照片。您广博的爱好和深厚的情感，正是伟大生命共有的活力表现，爱是生命的本体和原则，愿我们能够像您一样学会热爱。
 您最爱的是哲学和真理，也就是您晚年多次讲到的精神生命和类的存在。为了哲学，您一生刻苦攻读、不倦思考、拼命写作；为了真理，您百折不挠、愈挫愈奋、老而弥坚  。为了哲学的真理，您过度耗损了自然生命，给我们留下了永远的遗憾。您坚信，哲学真理不是与人无关的客观知识，而是人类自己历史必然性的表达，是人类自由和解放的理想，是我们现实生活更加美好的希望，因此，我们才须为真理而斗争。您为哲学和真理奋斗了一辈子，哲学和真理也给了您无尚的光荣。您的心灵因为哲学和真理而伟大、丰厚和广袤，使您走向了类存在。
 敬爱的老师，在您身边的日子里，我们都为您的真诚、坦白而震撼，您常说自己是个笨人，需要笨想和下笨功夫。您在晚年多次讲自己的一些学术观点只是直觉的感悟，没有严格的根据和推理，您在一些场合显得局促和害羞，像年轻人一样脸红。您的质朴和谦虚也体现在您不断修正甚至否定自己以前的一些观点。多年的政治磨难并没有让您变得乖巧和伪善，您有时拍案而起，怒斥歪理邪说。但您从不因为学术观点的分歧而伤害与同行的感情，您与论敌谈笑风生、把酒言欢，您的宽容、气度和坦荡使那些批判和批斗过您的人不知做何想。您真心的关爱自己的学生，到晚年您的弟子成群，您对每个人的学习、工作、家庭，甚至爱人的工作、生活的困难都费了很多心血。老师，即使没有哲学，您作为一个普通人也足称完善和伟大。但没有数十年哲学的充实，人也能如此真实和博大吗？
 敬爱的老师，您为学做人的光辉典范永远是我们行为的概念、规律和原则，您永远是我们伟大的导师。老师，您安息吧！